前几天打车碰到石家庄的梁师傅，聊起跑网约车这事儿，他方向盘都握得更紧了。“你知道不？五年前一公里快两块钱，现在就一块二出头。” 他手机亮了下订单提醒，我扫了眼，二十多块的单子，他到手才十五六块。

说实话，合法化这事儿刚出来时我还觉得挺好，起码坐车安全有保障了。可现在看，好像两头都不讨好。梁师傅说他 2022 年辞了工作全职跑，那会儿还能月入一万，现在好的时候七千，差的时候才六千。“电费一个月六七百，夏天开空调更费，光这一项就多花小两百。” 他叹气的功夫，又一个特惠单弹出来，他犹豫了下还是接了，“不接不行啊，单子少得可怜。”

你别说，现在打车是真贵了。上周我从公司回家，以前三十出头的路程，现在动不动就四十多。问司机咋回事，他指了指屏幕上的抽成记录：“你看这单抽了快三成，平台要赚钱，运价能不涨吗？” 后来查了下，果然不少平台抽成都是卡着上限来的，虽说有规定公开比例，但司机们都说 “明着不超三十，暗里猫腻不少”。

石家庄的程师傅更惨，贷款十万买的新能源车，每个月还贷三千多，车险九百，光固定支出就四千出头。他说这个月到现在才挣六千，到手也就两千块。“每天睁眼就欠着钱，只能从早上六点跑到晚上十点，十四五个小时，流水才四百来块。” 我听着都觉得累，这哪是自由职业，分明是被时间捆住了。

前阵子看滴滴开了个司机评审会，本来以为是聊抽成，结果司机们全在喊涨价。有个王哥说得特实在：“抽成降了又咋样？运价上不去，到手还是没多少。哪怕抽八成，只要每公里能多几毛，我都乐意。” 可这话刚说完就有人泼冷水，说涨价了乘客该坐地铁了，搞价格联盟还违法。你说这事儿怪不怪，司机想多挣点，乘客想少花点，平台夹在中间要盈利，合法化反而把这矛盾摆得更显眼了。

其实吧，合规车多了也是个问题。石家庄现在合规车一万五千辆，司机三万多，二季度才一千万订单，平均下来每车一天才九单，收入能高吗？以前没证的时候虽然乱，但司机少，竞争没这么激烈。现在证是齐了，可钱更难赚了。有个司机跟我说，他现在看到特惠单就头疼，“平台抽成不变，我们收入少了，等于替乘客买单”。

那天坐程师傅的车，他突然说：“以前觉得合法化能给我们撑腰，现在倒好，腰更弯了。” 这话听得我心里挺不是滋味。乘客这边呢，涨价不说，等待时间还变长了，有时候叫车要等十几分钟，以前哪用这么久。

监管部门也在管，湖北那边就约谈了平台，抽成降了几个点。可司机们都说没感觉，就像那位孙师傅说的，“抽成十六还是二十四，不重要，关键是跑一天能落多少。” 现在想想，合法化解决了安全和规范的问题，却没理顺赚钱的逻辑。平台要利润，司机要收入，乘客要实惠，这三方的账，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算明白。

上次下车时，梁师傅跟我说他在考虑转行了。“跑不动了，身体熬不住，钱也没挣到。” 看着他开车汇入车流的背影，我突然觉得，这网约车合法化的故事，好像才刚写到最难的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