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警方打掉一特大“杀猪盘”电信网络诈骗集团
人民日报客户端 | 作者 倪弋
2023年暑期，由宁浩监制、申奥导演的反诈题材影片《孤注一掷》引爆暑期档票房。该片以揭秘境外全产业链电信网络诈骗内幕为主要看点，尺度大、角度新。日常生活中，电信网络诈骗与我们近在咫尺，请君入瓮有时只需要一根网线与一出为你量身定制的剧本。而在众多剧本中，“杀猪盘”占比极高，给受害人带来的损失极大，有的受害人单笔损失就足以倾家荡产……
投入民辅警400余人次，连续奋战1500余天，行程50余万公里，抓获犯罪嫌疑人300余人，冻结银行账户500多个，涉案资金流水达7000余万元，目前已起诉160余人，追回赃款400余万……这是成都武侯公安近期破获的一起公安部挂牌督办的特大系列电信诈骗案。
“侦破这个‘杀猪盘’系列电信诈骗案，我们利用了合成研判、片区驻点等工作模式，集群作战、深挖扩线，是传统侦查和现代手段相结合打得非常漂亮的一仗。”成都武侯公安副分局长林杨说道。
“投了150多万，结果他把我拉黑了！”
2019年4月底，女子小青通过微信认识了一名叫“王某某”的男子，“王某某”每天给小青发微信嘘寒问暖，聊自己的工作，报备自己的行程，并以“老公”自称，亲密地称小青为“老婆”“宝贝”。在“王某某”猛烈的“攻势”下，两人很快确定了“恋爱关系”。谁曾想，苦苦追求爱情的小青，由此陷入了一场“杀猪盘”骗局。
后来的聊天中，“王某某”告诉小青，自己在给某赌博APP做网站维护时，发现网站平台的漏洞可以赚大钱，称自己因为工作关系不便操作，让小青帮其操作。小青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先投入了1万元，很快获得1.7万余元收益，并成功提现。在利益的驱使以及“男友”的鼓动下，小青开始向该平台加大投入，先后投入资金150余万元。当年5月底，该平台以小青涉嫌非法套利为由将其账号“查封”，而其“男友”也把她“拉黑”。无法提现的小青意识到自己被骗，随即来到成都武侯公安玉林派出所报警。
接到报案后，武侯分局高度重视，第一时间向市公安局报告，后在市局刑侦、网安等部门的支持下成立专案组，全力以赴开展案侦工作。
抽丝剥茧，一个“杀猪盘”犯罪集团浮出水面
围绕这起案件，大量的数据分析工作随即铺开。经过两个月的研判分析，一个“杀猪盘”电信诈骗集团浮出水面，该集团成员多达300余人，而根据掌握的信息，专案组无法锁定犯罪嫌疑人身份，且被骗资金在短时间内就被犯罪嫌疑人通过转账、刷单、取现等形式全部提走，案件侦破困难重重。
面对压力，专案民辅警们白天马不停蹄地穿梭于各银行网点、通讯公司核查信息，晚上又通宵达旦对所核查的信息进行分析比对，在海量的资料中找寻有利于破案的蛛丝马迹。
2019年7月28日，专案民辅警根据线索将该电诈集团两名嫌疑人李某（24岁、射洪县人）和杨某（23岁、安岳县人），为该案的侦破工作撕开了口子。后根据两人的交代，专案组很快突出了该集团的主要犯罪嫌疑人杨某杰（23岁、安岳县人）、陈某（25岁、安岳县人）等，并掌握到杨某杰、陈某藏匿于泰国曼谷的线索。
专案组组长、武侯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罗斌随即前往杨某杰、陈某的老家开展走访调查，对其家属进行法律政策宣传，讲明利害关系。后在嫌疑人家属的配合劝说下，罗斌获得了杨、陈二人的信任，并于当年8月11日赶赴曼谷素万那普国际机场，将前来自首的杨某杰、陈某接返回国。
根据杨某杰、陈某的供述，该犯罪集团在境外租赁办公场所并购置电脑、手机等办公设备，通过熟人介绍、网站招聘等方式迅速“招兵买马”，“话务员”在接受话术培训后以虚假身份注册国内交友聊天软件，假扮成“白富美”“高富帅”，主动添加网友，通过暧昧聊天、恋爱交友等方式获取受害人信任，后以承诺高额回报、稳赚不赔诱骗受害人向某虚假平台充值参与赌博，在让受害人获取少量“收益”后，引诱其加大投入，再操作后台系统将受害人投入的资金转走。
利剑出鞘，全链条打击嫌疑人300余人
摸清了该犯罪集团的组织架构和作案流程后，抓捕工作陆续展开。专案组将全国划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片区”，坚持反诈中心主战，联合相关警种及派出所建立五支抓捕战队，根据合成研判线索，分赴“五大片区”实施抓捕。“为了尽快找到嫌疑人的踪迹，我们驻留在成都的同事这三年来昼夜轮班坚守在电脑前，为抓捕战队提供精准信息。”专案组副组长、反诈中心负责人李雷熠说。从线索预警、指令布控、落地抓捕，反诈中心与抓捕战队配合默契，最快的一次是掌握线索后10分钟内就将千里之外的嫌疑人抓获。
2020年4月，犯罪嫌疑人王某、张某等40余人在四川省自贡市抓获；
同年5月，主要嫌疑人钱某在云南省腾冲市抓获；
2021年11月，主要犯罪嫌疑人童某在云南省孟连傣族拉祜族佤族自治县抓获；
2022年11月，犯罪嫌疑人李某、赵某等50余人在福建省厦门市、广东省中山市等地抓获；
……
三年间，该犯罪集团的250余名犯罪嫌疑人先后抓捕到案。2022年7月，专案组经过1094天的不懈努力，最终迫使犯罪集团“头号人物”陈某辉从缅甸返回成都投案自首。至此，该犯罪集团的主要嫌疑人基本落网，其中童某、陈某辉还被公安部列为“拔钉”重点人员。
消息令人振奋，但要破获此案，必须一鼓作气，深挖到底。于是今年5月，在省厅、市局的指导支持下，专案组又联合阿坝州公安局成立“利剑行动”联合专班，分赴广东、福建、浙江、上海等多地，抓回犯罪嫌疑人50余名。
“这是我们工作时间最长、区域跨度最大、路程最遥远的一个案子，从云南到江浙，我们几乎跑遍了大半个中国。”专案组民警杨轶说。
“抓捕行动时间紧迫，我们一路上只能不停地换乘各种交通工具，飞机、地铁、动车、出租车、客运大巴、公交车，甚至还有共享单车。”专案组民警张峰说。
“异地办案最难的是环境不熟悉。”专案组民警薛朝威说。有一次，嫌疑人位于上海市某“酒吧一条街”内，那条街上有上百个酒吧，一家一家的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正当大家毫无头绪的时候，薛朝威看着某团外卖忽然来了灵感：有酒吧的地方必定点外卖！抓捕组立即给嫌疑人点了一份奶茶，在嫌疑人出来拿奶茶的时候，将其一举抓获。
后记：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和弟弟都很久没见到你了。”今年六一儿童节，远在广州开展案侦工作的童炜看着视频里乖巧听话的女儿露出了疼爱的笑容。2020年至今，童炜便与同事一起奔赴全国各地开展工作，常常是今天在成都，明天就在赶往湖北的路上，后天又要飞往福建。而专案组民警司鑫铭已经连续两年没在家里过生日了，“去年就是发个朋友圈祝福一下自己！今年还好，同事们在外地给我买了蛋糕，这个生日真的让我非常难忘！”司鑫铭说。
专案组里还有几个“女汉子”，她们负责数据梳理及材料汇总等综合性事务，还要随同战友前往全国各地开展抓捕工作，陈华就是其中一人，在今年女儿高考的前两天，她都还在从广州押解嫌疑人回成都的路上……
成都武侯公安再次提醒广大市民群众：不要贪图蝇头小利，不要相信“天上掉馅饼”，不要轻信来历不明的电话或者手机短信等，不要被眼前的“意外横财”所诱惑。要加强对防电信网络诈骗知识的关注学习，不断提升自己的防骗意识和能力，凡是看到任何要求转账的信息，都要做到“三思而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