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空气还僵着,我窝在沙发里,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捕捉着厨房的动静。半小时前,因为他忘了纪念日的事,我们吵得不可开交,我气不过摔了手边的陶瓷碗,碎片溅得到处都是,最后我红着眼眶转身躲进客厅,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本以为会听到更响的争执,可传来的却是窸窸窣窣的响动。偷偷抬眼望去,只见他蹲在地上,指尖捏着半块碎瓷片,小心翼翼地往垃圾袋里放,连缝隙里的小碎片都没放过。他平时总嫌做家务麻烦,可此刻动作却慢得不像话,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飘来一股熟悉的香味 —— 是我最爱的番茄鸡蛋面。胃里突然空落落的,刚才吵架时的火气,好像也被这股香味冲散了些。正愣神时,他端着一碗面走过来,碗沿还冒着热气,上面卧着个金黄的溏心蛋,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先吃点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声音有点沙哑,把筷子递到我手里,眼神里带着点讨好的温柔。我没说话,接过筷子挑起面条,温热的汤汁滑进喉咙,眼眶却突然热了。想起刚才摔碗时的冲动,再看看他默默收拾碎片、煮面的样子,心里又酸又软。
其实夫妻之间哪有那么多解不开的矛盾,不过是有人愿意先低头,用行动把狠话酿成温柔。就像这碗热面,没有华丽的言语,却藏着最踏实的爱意,让我知道,再凶的争吵,也抵不过他眼里的迁就与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