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企出海的市场关注度极高,但客观来看,企业出海易受地缘政治环境影响,需从地缘政治视角出发,评估各区域的安全性,寻找更具投资确定性的方向。我们系统性评估了全球各个区域的地缘政治状况和当地政策环境,总的来看,在“超级大选年”内,两类中企出海形式的确定性相对更高,一是以东盟和中东等“一带一路”国家当地为最终消费地,二是以墨西哥和中东欧国家作为美欧市场的“跳板”。
▍政策鼓励支持下,中国企业出海机遇凸显。
客观来看,企业出海易受地缘政治环境影响,需从地缘政治视角出发,评估各区域的安全性,寻找更具投资确定性的方向。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强调要继续依托“一带一路”稳定对外经贸关系,与更多国家和地区商签高标准自贸协定和投资协定。当前,中企出海已经成为市场关注的重要投资线索,但是随着全球格局深刻演变、新的动荡变革期拉开帷幕,企业出海投资将更易受到地缘政治因素影响。我们从地缘政治视角出发,对主要的出海目的地进行了评估,寻找确定性更高的交易线索。
▍美国方向:“去风险”思路短期难改,随着美国大选进入两党博弈阶段,企业出海的地缘风险暂时难有本质改善。
从“脱钩”到“去风险”,美国“安全泛化”的本质思路并未转变。“去风险”政策思路肇始于特朗普时期,拜登执政后该战略方向不变,在美国制造业回流、进口及投资端发挥了重要作用,政策实效更为显著。后续美国对华“去风险”或难以转变,而2024年美国大选或是潜在边际变化的重要看点,目前拜登和特朗普在各自党内已经锁定提名,两党博弈期已经实质性开启,近期美国在科技领域已有一批“安全泛化”主导的制裁打压措施出台,预计随着年内大选逐渐白热化,出海美国的地缘政治风险暂时难有本质改善。
▍欧洲方向:安全焦虑下,欧盟对华“去风险”政策逐步落地,而中东欧或是出海的“避风港”。
欧盟在2023年发布《经济安全战略》后,近期其经济安全一揽子计划正式落地,对华“去风险”再落一子。当前欧盟右翼思潮开始崛起但并未完全占据上风,需关注2024年6月欧洲议会选举结果,若右翼到极右翼势力明显加强,欧盟“去风险”政策布局或边际加速。不过,在欧盟整体“去风险”背景下,中东欧国家却因其独特性,或成为中企在欧洲方向较好的出海目的地。一是中企在中东欧设厂投资与欧盟产业链安全可控的思路契合,也可缓解欧盟的贸易平衡担忧;二是中企可将中东欧作为增进同欧盟企业合作的跳板,缓解欧盟部分工会力量的潜在政治阻力;三是中东欧国家对于中企投资本身也有较强诉求;四是中东欧地区基建完善,劳动力成本相对较低。因此,中东欧国家或可成为兼顾经济效益与安全性的中企出海“避风港”。
▍东盟方向:中企有望逐步扩大在东盟当地消费市场的份额,进而打造“本地生产、本地消费”的良性循环。
以东盟为代表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希望在中美博弈中保持战略自主,是我国重要的争取对象。当前东盟国家也已成为我国重要的投资与贸易合作伙伴,其中越南、马来西亚、新加坡、泰国等国已成为我国排名靠前的出口去向国和对外投资目的地。展望未来,参考日本经验,中企出海东盟除了带来短期的出口拉动之外,也有望逐步扩大在东盟当地消费市场的份额,进而打造“本地生产、本地消费”的良性循环。
▍中东方向:中东国家经济多元化转型诉求下,中国优势产业出海的战略价值突出。
近年来,中东掀起“世纪大和解”浪潮,整体地缘政治风险得到缓释。巴以冲突虽引发全球关注,但预计地缘政治风险在中东地区扩散的可能性较低,中东“和解潮”的长期逻辑未被根本性破坏。在“和解潮”消解外部矛盾的背景下,预计如何更好解决内部愈加迫切的民生问题将成为中东国家改革的重心,中国-中东合作或进一步深化。沙特在“2030愿景”计划下积极推动能源结构转型与经济多元化,阿联酋也提出“We The UAE 2031”计划,可关注中国企业在能源、基础设施、数字经济领域的出海机遇。
▍印度方向:工业化“补课”或拉动对华资本品进口需求,但中企出海当地投资或面临政策扰动。
历经莫迪政府十年改革,印度制造业生产已出现上行趋势,出口端呈现结构性亮点,工业化“补课”进程已开始推进且具有一定持续性。中国是印度电气设备进口的第一大来源国,印度对中国资本品的进口需求日益旺盛,或对我国出口方面形成一定拉动;但近年来印度政府针对中企在当地投资频频出台“歧视性”政策,短期内出海印度或面临较多政策扰动。
▍拉美方向:墨西哥制造业“跳板”价值凸显,中巴合作政经双热,中阿合作风险可控。
在美国“去风险”战略下,特朗普和拜登均将墨西哥作为美国强化区域价值链的首要协同对象。不论今年美国大选结果如何,美对墨政策支持或不会改变,因此地缘视角下,企业出海墨西哥更具确定性。巴西卢拉上台后推动中巴更广泛合作,两国开启“政经双热”新周期,中巴经贸合作的经济价值有望进一步增强。阿根廷米莱胜选虽带来“右转”逆风,但我们预计中阿经贸关系的政治风险相对可控,其中农业是合作亮点。
▍数据观察:经过近二十年快速发展,A股企业海外营收总额2022年突破7万亿元,2023年中报显示超半数A股企业具有海外收入。
从区域维度来看,当前科技、制造产业的主要营收仍来自于欧美成熟市场,但中长期来看,欧美市场产品丰富度、竞争饱和度均较高,日韩、亚非拉地区市场或是进一步提升海外业务规模的抓手。周期、基建企业则以承接海外资源类、工程类项目为主,发挥中国基建优势,出海地区主要为亚非拉等新兴市场。
▍区域选择:总的来看,在“超级大选年”内,两类中企出海的主线确定性更高,一是以“一带一路”国家当地为最终消费地,二是以墨西哥和中东欧国家作为“跳板”。
一方面,企业出海以东盟、中东为代表的“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不仅可带来对于我国出口的拉动,更可在长期以当地市场为产品最终消费地,规避美欧对华“去风险”带来的政策扰动。另一方面,企业出海以墨西哥、中东欧为代表的国家,这类国家均是区域产业链重塑的重要协同节点,是全球变局下更具确定性的出海目的地和“避风港”,对以美欧为最终需求地的中企而言可作为重要的“跳板”。
▍风险因素:
美国经济基本面超预期恶化;欧洲能源问题恶化;新兴经济体经济基本面脆弱性加剧;新兴经济体资本外流与汇率风险加剧;地缘政治形势恶化;中美贸易摩擦加剧;欧盟“去风险”政策超预期加速推进。
来源:券商研报精选